热爱在北大永不落幕!

来源:BB贝博APP体育    发布时间:2024-02-27 13:29:17

  莎士比亚有一句脍炙人口的台词:“全世界皆为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一些演员。”戏剧自成一个国度,它的领土覆盖整个世界。

  北大也是一座剧场。戏剧覆盖这里,人们也生活在交叠的戏里。他们演戏给人看,也从戏里演出自己。永远有故事发生,永远有人们在场。

  3月27日,是“世界戏剧日”。1922年,20多位北大学子创立北大戏剧实验社;1982年,导演英达创立北大剧社……北大的戏剧传统,源远流长,话剧是其中不可或缺的基因。

  在这座园子里,许多人通过戏剧交换人生,并写就自己的人生。人生如戏,他们带着热爱,跳上舞台。戏如人生,任何一个人都演出成功。

  二十多年前,北学院的学生撒贝宁,上了一门专业课,名叫《刑事摄影》。课程结束后,老师要求给每个宿舍设计并拍摄一张刑事案发现场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的场景主题是“坠楼”。撒贝宁指挥出镜的同学:躺在楼下的草地上。又指挥拍照的同学:从楼上往下拍。各就各位后,他去找来些弄碎的西红柿,扑在那位躺在楼下的同学头上,告诉对方,人怎么躺,腿怎么放。

  回忆起来,撒贝宁笑吟吟说,自己所有的策划、编剧以及表演能力,都发挥在学校里了。

  时隔多年,在综艺《国家宝藏》里,撒贝宁以生动的表演在互联网再度大热。年轻的观众们不断惊呼:

  人们将其归结于他多年作为主持人的职业功底。而这种功底所依赖的极强的戏剧表现能力,早在大学时就埋下了种子,在纯粹的戏剧实践中,更为直观。

  这个在北大校园里最具影响力的社团之一,以其富有特色的社团文化与影响力,在北京大学号称“百团大战”的学生社团活动中有着独特的位置,成为北大校园文化长盛不衰的一个符号。

  北大剧社成员遍及北大从本科生到博士生各个年级。毕业后,成员的职业也分布在各行各业,有的做戏剧,有的做别的。但大家都有一样的共性,爱戏剧,并愿意为了戏剧挤出一些生活。

  加入剧社后,排练之余,大家聚在学校小南门饭馆纵酒高歌,撒贝宁举着酒杯高喊:

  在剧社里,初到北大的“蔡元培”发表就职演说,复仇神的苍蝇成群地飞落到俄瑞斯忒斯与厄勒克特拉头上,莎士比亚笔下的克劳狄奥向希罗求婚,海子诗里疯了的公主头戴花巾对着宝剑跳舞……

  剧社排演的话剧,带有浓郁的实验气息。剧社坚持日常的表演训练,每年都有自己的内部汇演,并面向全校或社会推出公演剧目及各级毕业演出。作为校园文化的核心,北大剧社原创的剧目在各个高校的戏剧团体排演,参加各大戏剧节,在首都戏剧界和高校当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社团每次招新,展台前也都是人头攒动。每年剧社的在编人员也常常过百,但是最终能够留下来的核心会员只有20人左右,面对这么大的人员流动,剧社似乎并不在意。

  很多人是因为一时的好奇而选择了剧社,那些能坚持下来的,正说明了他们对话剧的热爱,而这些人也通常会从始至终坚持下去。

  强大的标杆性与影响力,甚至体现在剧社的文化衫上。北大剧社的T恤设计的也跟别的不一样,“T恤背面那如同炼狱般的抽象设计不知出于谁人之手,很棒!”作为剧社成员,撒贝宁总会想象,哪天把所有的戏剧社成员招集起来,大家都穿上剧社的T恤去食堂吃饭,“最好再来一段现场实验话剧什么的,光是这么想像一下,那效果就够激动人心的了。”

  台阶上坐满了观众。乌镇的蚌湾剧场里,惜字如金的台词、画面感极强的形体传递出强权、暴力,陈腐的传统以及阴暗人性的轮回。

  首届乌镇戏剧节上,“青年竞演单元”的参赛作品《乌托邦小镇》,剧中五位主创王润、高山、孙柏、魏然、费溢群来自1994级至2000年级北大中文系、法律系、历史系、西语系和国际关系学院。巧的是,他们都曾是北大剧社社长。

  在剧组主创的手机中都存着这样一张建组照,照片中的成员在校时间居然横跨了30年,地点竟然是在安定医院。这次体验生活,曾经的北大剧社成员撒贝宁也在其中,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能全程参与。还有一位成员,则是北大剧社的第一位社长,1979级心理系学生,英达。

  大一下半年,英达得知了北京将要举办一次学生戏剧汇演的消息,一直想当演员的他与同学萧峰和李霞一同写了一出戏去参加比赛,并在学校里搞起了剧社。作为著名表演艺术家英若诚之子,英达有着无可匹敌的号召力。他成为第一任北大剧社社长,北大剧社,就此成立,那时的正式名称,叫“北大学生文工话剧团”。

  剧社演出的第一出戏,叫做《爆炸性新闻》。英达自己画了海报,把海报贴在三角地,没过多久海报就被人揭走了,他自己猜测,

  除了画海报,英达同时兼任导演和编剧,还出演了男主角的爸爸。为实现“两鬓斑白”的效果,他直接把粉笔灰抹在头发上。不过剧中人步履蹒跚的状态倒不是他装出来的,首场演完,他就病倒了。

  这部话剧在首演时就坐满了观众。有了第一次的成功,英达带领剧社开始了原创之路。从参加北大的比赛开始,他们一路拿到了全国一等奖。

  挪威戏剧家比昂逊的《挑战的手套》、瑞士戏剧家马克斯·弗里施的《纵火犯》、俄国作家契诃夫的《蠢货》……

  毕业后,他执导了中国大陆第一部电视情景喜剧《我爱我家》,又出品了系列“英式”情景喜剧,在中国电视上久播不衰。他常年合作的“英式”班底,如北大中文系89级的剧作家白志龙,中文系77级的编剧梁左,中文系88级编剧梁欢,物理系82级的演员英壮,也都来自北大。

  在英达的直接带领之下,那两届北大剧社人才辈出。信息管理系的邵泽辉成为了中国戏剧界中生代导演的佼佼者,青葱少年撒贝宁成为全国人民都喜爱的主持人,周颖也开创了自己的儿童剧品牌。

  1998年,即将毕业的1994级社员在师兄英达的执导下排演《保尔·柯察金》《乌托邦小镇》的主创均在其中。15年后,《乌托邦小镇》首演谢幕时,台下的亲友团足有二十人之多,都是北大剧社的历任社员。演出后,很多人因周一要上班都赶回了各自的城市,不过大家相约——

  剧社人对北大静园北侧一棵老树怀有深厚感情,毕业时,大家会爬到树上合影,并为此项活动赋予一个诗意的名字——生活在树上,灵感来自于对卡尔维诺小说《树上的男爵》的致敬。

  这是北大剧社出品的实验话剧《卡珊德拉》里的一句台词,也被剧社用作微信公众号的标语。年轻的人们在这里相聚又分头,但再也扯不断一些共同的拥有。

  是的,剧社不是剧组,不是单单为了哪一部戏而临时搭起来的班子;剧社成员之间的关系也早已不再仅仅限于“同学”和“朋友”了。

  在北大,学生会体验戏剧的多重维度。演戏,不止是表演,还有编导策划。刚上大一就担任了剧目《ROAR! ROAR!》导演的心理系学生崔颢,参与过表演后,最终选择做起了导演。

  作为导演,当他坐在观众席中,看到很多精心设计的内容被观众理解了时,崔颢很享受那种反馈和感觉。

  高中时,崔颢就想报考话剧有关专业,但自己是理科生,家长也有些反对,于是填报了北大的心理专业。

  北大的平台比较大,机会更多,对戏剧这个行业来说,机会很重要。而且我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导演戏剧也需要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加入北大剧社后,每周都有导演训练,每个学期都会排几部戏,也有专业老师常来指导。“这方面的资源是很丰富的,北大外国语学院也有戏剧实践的公选课程。”崔颢还选修了北大的艺术双学位,汲取更多专业相关知识,提高个人欠缺的部分。

  北京大学学生会还会举办一年一度的大型话剧表演比赛“北京大学剧星风采大赛”,由学生以学院或个人的形式组队参加,经过初赛、复赛及决赛,由专业评委评选出冠军、亚军、最佳男女演员、最佳编剧、最佳舞台效果等奖项。

  崔颢在大一时就担纲导演的《ROAR! ROAR!》剧目,参加北京大学2013-2014年度剧星风采大赛,获初赛单场冠军,揽获最佳男主、最佳女主、最佳女配等多项奖,获得诸多好评,舞美部分尤其得到不少赞扬。

  同样参加《ROAR! ROAR!》剧目创作的还有北大的“枫丹白璐”戏剧团体,由北京大学中文系三位学生创立,取自三位创始人单丹丹、白惠元、拓璐的名字,以剧本原创为主。如今,这三人已分别就业于开心麻花娱乐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社科院文学所、北京大学艺术学院。

  自成立以来,“枫丹白璐”从始至终坚持人文艺术性与社会反思性并重的创作特征。他们坦言,北大的戏剧资源很丰富。他们以剧星大赛为出发点,逐步走向了北京国际青年戏剧节、南锣鼓巷戏剧节、金刺猬大学生戏剧节、南京青年当代剧场邀请周等舞台,收获了专家学者、剧评人和现场观众的诸多好评。

  1930年,时任北大校长蔡元培在《以美育代宗教》一文中,将“剧场与影戏院的管理”纳入“美育”的范畴。正是在蔡元培的美育和艺术教育观念影响下,北大的戏剧发展,得到了学科的深厚滋养。

  从2006年的《作家之死》到2009年的《你好,中关村》,北大中文系的原创话剧总是能够在校园内掀起一阵讨论的热潮。中文系的教育为他们的原创话剧打下的坚实基础。

  现代文学史和当代文学史会提供学习电影、话剧的机会,像《雷雨》《北京人》等经典剧本课上就都会涉及到。电影理论批评课程里,关于象征、隐喻、内涵以及情节设置等也对剧本写作有很大影响。2011年,北京大学影视编导专业更名为戏剧影视文学专业方向,戏剧成为一门综合学科。

  我是在北大校园深处,从气氛、环境、群体中,学到了方法,主要是动脑的而不是动手的。我今天走上这条路,其实使用的还是学校里的东西,不过是思维方法得到了延续和升华。

  时至今日,北大剧社的所有门票都采用免费预约的方式,不收费,先到先得。在演出结束后,北大剧社的成员会登上舞台告诉观众:

  我们演出是完全靠我们自己的钱来做的,然后希望我们大家如果觉得我们戏还不错的话,给我们一点支持!

  虽然大部分收入通过“杀熟”而来,每年的演出也还算勉强收得回成本。但这样“垫”和“捐”出来的戏,反而成了北大剧社人的灵感源泉。

  在这般灵感源泉下,原创能力从来就是北大戏剧人的骄傲。从英达时代就开始的创作传统被一代代延续,孙柏的《弃婴》、崔文嶔的《布尔加科夫医生》、陈巨二《宇宙种马》,每一个十年里都留下了让后来者记忆深刻的作品。

  它们有的激烈、有的温和、有的奇诡、有的庄重,但毫无疑问,都被北大带有理想色彩的精神本质紧紧包裹。

  去年,非职业戏剧团体“话剧九人”刚刚走过了第十个年头。前年九月,他们的《四张机》《春逝》《双枰记》三戏连演,热门网络站点平台评分分别是8.6、8.7和9.0。

  “话剧九人”开始的原因特别简单,2012年,还是北大元培学院本科生的朱虹璇,被报上自己的姓名去参加北大剧星风采大赛却没有来得及写出剧本的朋友抓去“江湖救急”,临阵磨枪改编美国电影《十二怒汉》,把十二个角色改成了九个,就有了第一部剧的名字《九人》,也成了剧团名字。

  最初那部《九人》,在北大剧星风采大赛上走到复赛,输给了当年的总冠军。大家都很不舍,于是在吃散伙饭的时候,大家在酒后相约,“连演十年”。

  2014年,“九人”们已经毕业、走向各行各业,然而酒桌上说过的“胡话”并未被大家忘记,于是大家又开始聚在一起做戏。

  这和在学校参加比赛是完全不一样的。走向社会,公开演出,要有票房,中间涉及到的环节非常多。要找场地、找人员、配演员、排练、做道具、宣发卖票,很多琐碎的环节对我们来说都是陌生的。

  朱虹璇记得,2014版的《九人》是在北京的蓬蒿剧场演的,只有八十多个座位,就算人都坐满了,也很难在票房上回本。所以那一年他们大概亏了有三千多块钱。

  这或许就是戏剧的魅力吧。是剧场里与观众那种真诚的互动,给了我们信心,让我们觉得从学校走出来,去真正面对社会上的观众,还是有可以做下去的希望的。

  2015年的演出,他们用纸糊剧里的窗户,窗户用鱼线吊在灯杆上,演出时肉眼可见地逐渐下坠,终究是掉了地。2016年,舞美设计了一个圆形的挂钟,因没有经验,悬吊它时只用了一根线,没有完全固定,于是台上一边演,这个钟就一边转。2017年,要在舞台上布置五千多个药瓶,预算请不起装台工人,剧团的人就带着自己的亲属、男女朋友、志愿者、师弟师妹亲自上手。

  一点点摸索后,2019年的年底,朱虹璇终于决心辞职,离开战略咨询行业,成为一名专职戏剧人。那之后,“话剧九人三部曲”(《四张机》《春逝》《双秤记》)系列陆续问世,讲述民国知识分子的故事。“话剧九人”也从跟朋友们一起做的一个社团,成为了一个坚持演出十年,年年有戏,观众慢慢的变多的正式剧团了。

  剧社容不得一点杂念,我们没野心,我们只想为自己生活,我们只想为自己去爱。我们试图寻找一种最最自由最最真诚的生活。

  朱虹璇并没有参加北大剧社。但是某些独属于北大戏剧人的东西一脉相承,她说: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职业演员一定比非职演员演得好。但其实很多说这话的人忘记了一件事情,就是初衷是多重要。我们团队里这些演员,不管他们是职业的还是非职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极其珍惜这个舞台。

  自1907年中国留日学生团体春柳社在东京演出《黑奴吁天录》和《茶花女》至今,中国话剧已经走过了一百多年,在这之中,北京大学扮演了自己的角色。

  在中国大部分的大学里,剧社往往是校园文化的核心,自《新青年》的时代开始,北京大学便成为了的中国文化中心,一连串响亮的名字都曾是燕园的戏剧风云人物。

  从话剧导演陈治策、善著“妙文”的剧作家杨晦到文理兼修的“喜剧之王”丁西林、敢与鲁迅“论战”的魏建功,再到中国人艺第二任院长刘锦云、北京人艺导演英达等人,北京大学为中国戏剧界贡献了许许多多的人才,戏剧传统在此一脉相承。

  早从“五四”开始,话剧就是北大文学艺术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北大良好声誉的源泉之一。北大成立初期,正是西方话剧艺术传入中国的时候,不少教授和学生都对这种“文明新戏”产生了兴趣,试图以此传播新文化、新思想。

  1914年考入北京大学英文系的学生赵太侔,1925年回国后应聘兼任北京大学讲师,主讲戏剧课。

  他主张用世界的先进戏剧艺术来创造一种崭新的“国剧”,让大众得到普遍的了解与鉴赏。他被称为“国剧运动”的奠基人。

  1916年,中国早期戏剧理论家与剧作家宋春舫在北京大学文科开设了“欧洲戏剧”课程。其后,北大戏剧研究会成立,热情参加“小剧场”和“爱美剧”的推广,力谋中国戏剧之改良及发达。

  新文化运动期间,《新青年》四卷六号推出“易卜生”专号,刊发了北大教授胡适与学生罗家伦合译的《玩偶之家》,得到了学生的热情响应。西语系学生潘家洵在随后的1919年一年内就翻译了三部欧洲剧作发表在北京大学《新潮》杂志。

  1922年2月,北大戏剧实验社成立,创始人是1919级预科学生魏建功。尽管设备资金困难重重,实验剧社还是排演了不少经典剧目,其中,以《东方未明》最为出名。原剧在欧美已经轰动一时,可在中国只在上海演过一次,又因演员和会场的不适当,以至于社会舆论中产生了“中国人不配演这个剧”的评价。

  为了击碎这种偏见质疑,演员们用中、英、法、俄四种语言排演了这部剧,还特意请来俄语老师的家属帮忙化妆。演出结束后,掌声持续了半分钟。多年后提及这场剧,当时的观众还记得男主角衣服的颜色和样式。

  1938年,迫于战事紧急,北大与清华、南开组成西南联大,由北平迁至昆明。1944年,三校学生共同组成了剧艺社。一年之内,剧艺社迅速由几个人发展到几十人,由具有话剧特长者的小团体扩展为话剧爱好者济济的大剧团,小剧场的演出也建立起了口碑。

  1945年12月,联大剧艺社以广场剧、街头剧等为武器,连夜创作了以《凯旋》为代表的反内战剧目。整出戏的演出过程中,没有掌声,只有哭声。演出结束,台下观众就哭成一团,怎么劝也不肯走,还有老大妈硬把煮鸡蛋往演员口袋里塞,哭着说,

  1946年5月4日,西南联大时期结束,三校复员北上。在原联大剧艺社基础上,北大成立了北大剧艺社。由于昆明时期演《凯旋》的同学全部上了北大,《凯旋》也就成了北大剧艺社的保留剧目,还经常在清华大学、燕京大学等校演出。

  1956年春到1957年夏,中文系本科生温小钰担任北大剧艺社社长,导演了由高尔基《底层》改编的话剧《夜店》,在学校引起极大轰动。这一自导自演的话剧也将北大学生话剧的艺术水平推向了高峰。

  再之后,北大剧社、剧星风采大赛、中文系原创话剧以及英文戏剧研习社……北大校园话剧正以自己的方式,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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